SSABRIEL

*写在2013年4月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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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ert任性地倾心地看着他的情人宿醉之后的样子。

哦，Sixsmith是位真正的绅士。伴随着科学家的一丝不苟和克制。这意思并非说他是一个刻板的人。他的科学家在特定的时刻往往能展现出一种恰如其分的良好幽默感，这实际上令Robert在内心默默地为之疯狂。

然而——切入正题——在酒精的奇妙作用下，这种情况Robert只目睹过为数不多的几次，科学家Rufus Sixsmith就变成悲伤的诗人了。

这是在他们进行了一次无伤大雅的小小争吵之后。Robert经常性地在这种需要用到语言组织能力的对话中取得胜利。他喜欢在事后先是欣赏Sixsmith的欲言又止：乳白色的整齐牙齿在线条薄鞘的嘴唇开阖下隐现，喉结滑稽地上下滚动，眉头紧锁的样子严肃得看起来有些呆滞。然后，在经过了Robert认为合适的时长之后，他会猫上去，向对方发出重归于好的邀请。

Robert并不知道科学家曾经为这段时长进行过多次数据处理与统计他为自己找了个小本，把每次的时长用铅笔在上面仔细记好，试图找出其中的规律，最后发现那只是一串无序数列罢了。

然而这一次，在这段难以预测的时长里，Robert接到家中的急件将他召回，匆忙之中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声再见。等他连夜赶回，已经是第二日的凌晨，天色微微泛白，他来到Sixsmith的公寓，发现他并不在里面，继而又找遍数个行迹规律的科学家平日的落脚点，终于在活动室的书桌前发现了他。

Rufus Sixsmith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头朝天仰着额前的头发落向后去，将颈部摆成了令人遐想的弧度，他的双手拘谨又痛苦地掖在胸口，衣衫看起来凄惨不堪。Robert凑上去轻啄他看起来比平日苍白的嘴唇，对方并没有向他意料之中那样醒来，相反地Robert觉得自己仿佛尝到了在白兰地中浸泡一夜的玫瑰花瓣。

“哦Rufus...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地上的空瓶和凌乱的桌面说明了一切。

Robert捡起书桌上的一叠稿纸。起先是一些他永远没办法看懂的公式和演算，然后是一些没有意义的涂鸦。再后来，字迹变得清晰起来，页眉上方胡乱写着“对不起”、“对不起”、“抱歉”、“我不该”、“你不要离开否则”等等，诸如此类的字样。

不过最后是几行断句模糊的内容抓住了Robert的注意，它这样写道：

当一盏灯破碎了，
光亮就灭于灰尘；
要是钢琴敲断弦丝，
乐音将归于沉寂。
当夜空的云图湮散，
星星的辉煌随即消隐；
若是嘴把话说完，
爱的韵味很快就忘记

Robert将纸揉成一团握进手心，摇醒了Sixsmi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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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诗段改编自Percy Bysshe Shelley

查良铮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