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ABRIEL

*本篇出现了几个除盾冬以外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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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来了。冬兵不习惯穿毛衣。

纽约的冬天还有些肃杀，Steve家里的暖气又年久失修（另一方面，由于他良好身体素质的原因也从不需要，还可以省去一大笔开支），Bucky总是穿着他那件上面有破洞的薄T恤坐在客厅里。就算Steve出门之前坚持给他套上毛衣，回来时也会发现它被丢在一旁，取而代之的是Bucky冰凉的指尖，红红的鼻头也衬得他更加苍白。

“寒冷使我更清醒。”冬兵说。其实Steve知道他不爱穿只是因为毛衣贴在身上会刺的痒痒的罢了。不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后来有一天，Steve去超市例行采购，突然在内衣专区发现了某样奇妙的东西，包装袋上印着俄罗斯制造，他毫不犹豫地就买了。

回家之后他把东西拿给Bucky看，也不知道是Steve的错觉还是怎么的，他觉得Bucky好像对他勾了勾嘴角。Bucky告诉他，这个东西从前叫做秋衣秋裤，他还在X部门的时候组织给他们每人都发过几套。

穿上了秋衣秋裤的Buck再也没有乱脱毛衣，Steve感到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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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发现Bucky不会给他自己剪指甲。当时他正在看电视，新闻里放加州一所大学里发生了枪击案，死了很多人。Steve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一整套修剪工具（这种花样很显然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发明的）丢给了Bucky。

后者拿着它回去研究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他找到Steve，一样一样地给他讲解了每件东西应该用来捅人哪里和为什么，还有怎样捅最致命。一边讲他还一边兴冲冲的演示给Steve看，在Steve全身上下戳来戳去。

最后Steve用一把老式裁缝剪搞定了Bucky的五根手指。那套修理工具？它再也没被拿来用过，躺在角落里积了厚厚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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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下雨。

第一天出门Steve从他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皱巴巴黑乎乎折骨伞打开递给Bucky。Bucky没接，于是他自己打开，但Bucky默默站到伞外去了。

“进来吧，你都淋湿了。”Steve这么跟他说。

“雨伞影响我视线。”对方冷冰冰地回答道。

第二天美国队长Steve Rogers跑遍整个布鲁克林，买了把透明的雨伞回来。没错就是那种女式的拱顶透明小伞。Bucky终于没再拒绝。两个大个子挤在一把小伞底下，两个人的肩膀都湿了大半边，打了和没打一样。

不过Steve觉得这伞很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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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兵和Steve一起去晨跑，碰到猎鹰Sam也在跑，于是三个人就一起跑圈。当然，说是说一起，但一样的也只有他们的路线而已。

不不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事实和那恰恰相反。

Steve还和平时一样，从Sam身边超过去的时候就跟他说：“在你左边！” “在你左边！” “在你左边！”

冬兵从Sam身边超过去的时候就一声不吭。

在冬兵第十八次从Sam身边超过去的时候Sam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拉住冬兵的手臂，冲他歇斯底里地大喊：“你怎么都不说'在你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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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Bucky的电话会响，但他不接。这实在是很少见，Steve没办法不注意到这点。

“不接？” 终于有一回，在Bucky的电话又精准地响了三声然后挂断之后，Steve不禁开口。

于是冬兵就接起来了。

“喂。” “嗯。” “还好。你呢？” “嗯。” “嗯。” “好。” “再见。”

Steve用眼神询问他。

“一个朋友。” Bucky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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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ck挂掉电话，慢慢向椅背靠下去。很好，他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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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Steve一起看《细细的红线》的时候，Bucky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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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恢复了记忆的Bucky开始变得怕冷，极其地怕。这个结论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当他说“寒冷使我更清醒”的时候Steve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是在找借口不穿毛衣。

“你要试着去习惯一点点的冷。” Steve跟他解释。“比如冷风吹过脖颈，雪花落在肩膀上的这种冷。”

他们坐在公园里。

“我不喜欢雪。” Bucky的声音好像都堵在鼻腔里，他边说着，一边把手又往Steve的胳膊底下掖得深了些，不自觉地靠向温度最高的地方，Steve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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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美国队长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冬日士兵是个了不起的杀手。这些小事情相比他们的事迹，都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但它们的确发生过、正在发生以及将要发生下去。我将它们记录下来，确保它们不会被遗忘，因为我想要你知道，他们也曾努力生活过。也许世界会记得他们的功绩（和罪行），但得有人来记住他们的灵魂——两个最纯粹的，也最自由的灵魂。

我是谁？哦，你只要见过一眼冬日士兵，就永远不会忘了我的样子。我是武器，我是人工智能。我是没法丢掉的过去，也是辛勤构筑的未来。

再见。

—

完